还未踏进甘露别院的山门,几位访客的脚步就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。秋风在大金湖湖面吹起柔和的粼光,在梢头略作停留染黄了叶子,也在远道而来的访客心头轻轻拂过。
9月22日,在WDW世界设计周城市网络国际执委、北京科意文创董事长孙群的陪伴下,东京艺术大学副校长今村有策和北京科意文创国际传播资深顾问Julian终于结束了一路奔波,来到了济群法师面前。
他们此番来访,有三问。
一问:佛教文化如何指引当代年轻人
今村有策先生既是一位专业的建筑师,也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工作者。他在日本东京艺术大学常对自己那些关注欧式和美式艺术风格、想要做出“成功艺术品”的学生们说:你们要先学习亚洲的、本土的文化,要去认识生命、认识世界,与世界好好相处,这是更重要的。
在造访甘露别院之前,他一路都在思考:佛教文化在当代青年学生的教育方面有何独特价值?
这个问题,对向来高度关注世界和众生的济群法师而言并不陌生。几十年来,法师多次与现代教育、心理学、艺术、企业等领域专家对话,从佛法角度对当今世界的各种问题提供一个认识和解决问题的方式。
法师说,当今时代,资讯高度发达,但人的内心也很混乱。受西方人本主义思潮的影响,人们追求自由、追求个性解放,但如果缺少精神追求,缺少信仰和道德的约束,个性解放就会越来越没有边界,会带来道德的堕落以及各种心理问题和社会问题。真正的内心自由、生命自由是需要有智慧文化来支持的。否则,自由就会变成放纵。
西方文化主导下的物质文明、科技文明,总体上是向外在的世界寻找幸福、依赖和价值,所以当外在世界越来越不确定的时候,人就会出现各种焦虑、抑郁、没有安全感、甚至无意义感。而东方智慧则不同,它是从生命自身去寻找幸福、依赖和价值。
因此,法师多年来一直呼吁人们重视对东方智慧的认识和审视,尤其要认识佛法智慧对当今世界的价值。他指出,现代人普遍面临两大问题:其一,世界快速发展,人们对很多东西不知该怎么理解,这种对未来的迷茫带来了认识上的困惑。其二,内心混乱,终日忙忙碌碌,心静不下来,活得很累。
对此,法师正在海外出版一套引导人们静心的图书,这套图书总计82本,谈及了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各种问题,以智慧的视角进行思考和解决,帮助人们扫清认识上的困惑、对世界的各种变化能正确接纳和从容面对。针对现代人内心混乱的特点,法师近年来大力倡导静心慢生活。他数次走进国际设计周,讲禅意设计是怎样帮助人们静心、安心,怎样依据禅的智慧建立健康有序的生活。
甘露别院正是法师将上述理念付诸实践的内容之一,山水之间的这一处禅意净土,令数不清的访客叹为观止。
二问:如何更好发挥“文化符号”的影响力?
孙群是张熟面孔了。早在2019年北京国际设计周期间,他便与济群法师结缘,此后还邀请法师参加了苏州国际设计周、米兰设计周中国周,助力法师将禅意设计的理念和样板带上国际舞台。2025年是弘一法师145周年的诞辰,最近,孙群与今村有策等一群志同道合的艺术界、文化界同仁正在策划“弘一法师国际年”活动。
弘一法师出家前原名李叔同,年轻时东渡日本,考入东京美术学校(今日本东京艺术大学美术学部),开始了西洋美术和音乐等的学习。他因在音乐、美术、戏剧等多方面的杰出成就而闻名于世,堪称一个“文化符号”。但在日本,这个“符号”的内涵长期以来并没有发挥出更大的影响力。
“其实现在的年轻人对传统文化的热情和反思能力,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。我们想借助‘弘一法师国际年’活动,一方面做好中日之间的文化互动,另一方面影响更多年轻人关注东方智慧,解决时代加诸他们的困惑和焦虑。”孙群说。
对此,济群法师表示赞同。他与今村有策交流了对日本佛教的认识。日本佛教在传播过程中,多偏向于学术层面、民俗层面,佛教的很多传统融入了日本人的生活,变成了审美,变成了礼仪,变成了日常,但在信仰和宗教层面没有得到更多重视和传承。
“弘一法师的一生具有传奇色彩,出家前在多个领域取得令人难以企及的成就,出家后严格持戒,终成律宗的一代高僧。希望你们不要将‘弘一法师国际年’仅仅做成一场简单的学术活动,而是去传播其高尚的精神。立足于东方智慧,启迪当今时代的人们去追求更好的生命品质,更是有志之士所为。”济群法师说。
三问:怎样打破文化壁垒、造福全世界?
Julian与济群法师曾在今年米兰设计周期间有过交流,这次也算是故人相见。
“当我走进甘露别院,我想说,中国文化或者禅文化远比我通过电影、文字体会到的更为丰富。”高鼻深目的艺术家学着济群法师的样子安坐、品茶,这场景看起来颇有一番意趣。
Julian说,我们的想法可以影响这个世界,同样,世界和人们的生活方式也影响着我们的想法。在体验全球化的同时,我们也在体验着文化和国家之间的隔膜和壁垒。怎样解决这些问题,真正地有益于社会?他迫不及待地想请济群法师指点迷津。
对此,法师笑着启发在场诸人思考:从某种意义上,人也是一个产品。我们是一个普通产品,还是一个精心打造的艺术品?我们当下的存在是被动地、稀里糊涂地形成的,还是精心设计、主动选择的?“生命是跟我们自己关系最密切的产品,是最需要被精心设计和打造的。”法师说。
2017年,济群法师面向艺术界,两次开讲“觉醒的艺术”,引导人们通过觉醒的艺术找到人生出路,打造美好的生命产品。不仅如此,法师还在海内外大力倡导静心慢生活理念,引导人们打造禅意空间,体验禅意生活,推广禅茶、读书活动,用东方智慧点亮了无数人的生命。
当天会谈结束后,三位访客还前去参访了济群法师以禅的智慧打造的梅花岛。在那座处处藏着禅意的小岛上, 他们又会对东方智慧有怎样的领悟呢?
撰稿:智麒